暗灰 发表于 2017-1-19 11:08

福建莆田卖假鞋的有多赚钱?有人一天赚400万

1月11日23时许,与安福电商城一条马路之隔的某地下仓库路口,来此提鞋、送鞋的商家骑着摩托车,路口一时 拥挤 。http://www.zimg.cn/2017/1/117891371.jpg
安福电商城内的小区,一户商家摆出了高仿鞋与提前打印好的小票 。http://www.zimg.cn/2017/1/117355981.jpg想做电商卖高仿鞋?呵呵,不用 到处找“黑市”了 。在福建省莆田市安福电商城,假鞋、假发票、假快递、假手机卡无奇不有,而且绝对“安全”:它是国家级电子商务示范基地 。这是一个城市最为 破裂的 核心 。它距莆田市政府1公里,白天,门庭 冷清;夜晚,黑暗唤起了它的 活力,人、车带着鞋产品来来一般,交易完便不再多谈,堪称“鬼市” 。莆田市上个世纪为国际名鞋代工遗留下来的技术火种, 定然程度上助力着“假鞋”的创造与 繁华 。如今,代工厂转至人力成本更低廉的他处, 宏大的从业人员队伍,拷问着地方经济的转型困局 。在工商、电商平台等监管之下,“鬼市”衍生了自己的防守世界 。他们伪造“防伪码”,更改物流信息,甚至 构建微信群、安装监控器,预警执法人员的突袭 。63岁老太太揽客买鞋到凌晨两点“早上?我们没有早上,一觉起来便是中午 。”一名95后卖家谈起一地假鞋,满脸笑容 。此时,凌晨1点,距他收工还有3个小时 。不远处“安福电商城”前外加的“中国”二字,正宣示它的雄心 。官方2015年数据显示,这个总面积80多万平方米的小区,入驻了335家挂牌商户,年交易额超百亿元,从业网军超20万,鞋产品网上销售额至少占了全国两成 。早上睡觉,下午接单,晚上收货、发货——独特的交易习惯催生了“鬼市”:白天, 几乎空无一人; 傍晚,门店零星开张;入夜,摩托、面包车来来一般,一分钟有时可通过百辆 。车上装卸的包装,印着耐克等知名鞋类商标 。但在坊间,这种“昼伏夜出”被解读为“见不得光” 。官方也并未披露此处高仿鞋的比例 。在电商城内26号楼7层,一名黄衣男子手舞足蹈地向中国青年报·中青在线记者讲述他的“奋斗史” 。“2013年开始干,现在,我车子房子都有了”,他不回避这是高仿鞋,且年营业额达到400万元,甚至有朋友上一年“双11”一天就赚了400万元 。另一名 穿着西装的男士则在“鬼市”快递区边上开了一家“档口” 。他在论坛上发帖,留下QQ,晒出库存 。有网友问他“ 虚实比多少”,他直言全假,然而“以假乱真,一次体验,终身不忘” 。他们对假鞋 品质有着“谜之自信” 。家住“鬼市”附近的莆田女大学生吕申,一步步见证这里如何走红,随即投身电商海洋“卖假” 。她做了3年,一双鞋赚二三十元,最多时天天能卖30双,“ 品质真的很好,我买一双 可以穿一年” 。全部人把这归功于莆田上世纪的国际名鞋代工产业:白天,人们在工厂 热火朝天生产,对标 寰球顶尖制鞋技术;夜晚,他们回家“ 施展余热”,制鞋“秘方”被或偷或买地传了出来 。这些无疑都是假货,但“鬼市”里的人们回避“假”字 。他们 创造了自己的话语体系,“真标”“高仿”“1︰1”,造假者则叫“阿冒” 。绝对“ 实在”的,是各色各样的自主品牌—— 比方,有人在美国“NB”新百伦的 根底上,加了几个数字或字母,并拿到了商标注册 。在外边,有人称其为“山寨”,但在“鬼市”,它们有着 奥妙的名字——“擦边鞋” 。只管在工商、电商平台打击以及行业萧条的多重影响之下,“鬼市”日益萧条,但如今,夜晚10时市场路口有时还会堵车两三分钟 。一些人在电商城内游荡,瞄准看似无 指标的“游客”,发小卡片,问买不买鞋 。1月7日凌晨1点,一名带着记者在商城走访的63岁老太太毫无困意,“我带你们去下一家看看,就在楼上”,她 精力抖擞地说,“我两点多才下班” 。在家就能生产的高仿鞋作坊支撑起“鬼市”心跳的,是农村或城乡 联合部输出的“血液” 。在家庭作坊,或者工厂车间,总之以国际名鞋曾经的代工厂为圆心,很多“阿冒”白天生产、接单,夜晚涌向安福电商城 。村民程相2013年决定加入“阿冒”大军 。在莆田的北部村庄,他请了5个工人,又砸下数万元,在家中装了两条小型生产流水线 。 只管每条仅长十多米,日产量仍能 打破千双 。这对程相来说不是难事 。他曾在鞋厂工作10年,负责鞋的成型——这是制鞋数百道工序中的最终关卡,也便是将鞋面、鞋底等“零件”组合成一双 完全的鞋 。如今,他只是把原先的工作复制进家里,自己到处寻觅优异的“零件”,“正品用什么 材料,我们也用什么 材料” 。在他这里,不少高仿鞋的制作成本大概是100元,转手能赚15元,“价格很透明,谁也骗不了谁” 。若换做以往,鞋厂代工利润每双惟独两三元 。工艺相近而利润翻倍,在很长一段 工夫里,这都是暴富神话 。“懂鞋的都晓得怎么做 。”本地鞋业人士带中国青年报·中青在线记者来到一个制鞋车间,一批批金属模具被注入原料、加热、升降,鞋底便初具雏形了,“假如是‘阿冒’,拿到鞋拆了、开板(依据图片或样品做成鞋的一个过程——记者注),鞋底是一次成型还是二次成型,热膨胀系数是多少,都能 大体 综合出来” 。关于“阿冒”而言,鞋底是开板的最大成本 。金属模具一般要设计6种尺寸,“由于你不可能只 仿造1个码的鞋”,上面还得刻上图案,加之研制费用,全套可能二三十万元甚至更多 。有的作坊索性请了长 工夫的开板师傅,月薪1万元 。这些曾服务于鞋厂的“散户”,不少人现今“落草为寇”,改服务于“阿冒” 。风口早已离他们远去了:上世纪90年代,有人一边代工,一边天天仿20双鞋,卖个千把元,再后来,规模更大的手工作坊击垮了他们 。越来越多 相熟此道的人们发现,务农务工不再是唯一 前途,反而是低门槛、高回报的 仿造生意能飞速积存 财产,并兑换成名车、珠宝,还有洋楼 。终于,一批人开始了一起作息——在“鬼市”白天歇息之时,不少程相这样的“阿冒”,正收集着各种渠道斩获的鞋底、鞋面等“零件”,催促工人加紧“组装”; 傍晚六七点,“鬼市”那边该来的订单都来了 。程相像接到行军命令一般,迅速 方案起各档口的送货路线 。他从不觉得“阿冒”丢人,生意鼎盛 时代,每 仿造完一批鞋,他便在微信朋友圈高调晒图,“这有什么,莆田好多人都在做” 。每到晚上8点,他孤身钻进那辆花3万元买的面包车,猛踩油门 。7个后座早已被拆下,腾出的空间能塞几百双鞋,订单多的时候,他要在“鬼市”与仓库中间跑好几个来回 。莆田发货“秒变”美国发货程相一般晚上9点左右送货到安福电商城 。这个“阿冒”卸下“弹药”后的一两个小时,白天沉睡的“鬼市”南部快递区逐步 清醒, 繁忙甚至疯狂起来:商家抱着鞋盒,快进快出;电动车来回穿梭,直按喇叭;六七十个快递摊位,工人不停撕扯胶带,“嘶”声此起彼伏 。即便只在夜晚营业,依据官方2015年发布的“不 彻底统计”数据,这里日邮递快递量仍过15万单 。网商 相熟这个作息 。吕申在微信上卖鞋,去“鬼市”进货的 工夫便是在晚上9点到11点半中间,这个 平日爱在朋友圈晒自拍的女孩,此刻骑着电动车游走于电商城的车流中间 。事实上,你不能藐视在“鬼市”里骑电动车的任何人,由于他们“可能白天就开着路虎” 。10号摊位在电商城南门附近,位置极佳,一进快递专区就映入眼帘 。“晚上11点人最多 。”女服务员把一叠叠耐克、阿迪达斯的包装、发票甚至POS机的签购单摆了出来,“20元 可以买一大包”,还有能刮开涂层的防伪标识,一张16个,每个5角 。用手机扫描这些发票的二维码,页面全能弹出专卖店的地址;刮开涂层,登录所谓“全国 品质防伪监督 核心”网站,输入验证码后真的 可以查到 。事实上,这只是“鬼市”虚构出的认证世界,并 疏导顾客认真地走到这里——弹出页面仅是用二维码生成软件做出来的,所谓查验网站疑似“山寨”,其ICP备案信息主办单位是某私企 。物流也在为造假助力 。好几家门面立着“异地上线”广告,也便是说, 即便在莆田发货,物流也能把发货地变成上海等 其余城市 。在申通快递摊位,中国青年报·中青在线记者1月12日凌晨1时许发了一份快件 。申通官网显示,当天3时57分,“上海保税港区-业务3部6”收到了此件 。两三小时,莆田运到相隔八九百公里的上海发货,这 几乎不可能 。56号摊位的服务员甚至承诺 可以“秒变”从美国发货 。她用的是“SGR国际速运” 。该公司网站称其总部位于美国,但检索发现,这份简介系照抄另一家快递公司的,倒数第二段连原名都忘了 批改 。贴上SGR英文快递单,外加首单36元的价格,货物重量就 霎时变成“海归” 。在这个铁皮隔出的快递摊上,二三十个鞋盒大小的纸箱都贴着美国发货的SGR标签 。服务员不避讳这是 假装寄到中国的 把戏,坐在电脑前,她输入了一个已签收的单号,“看,洛杉矶收件,清关,寄到上海,再转了顺丰”,“一个晚上能有几百单” 。一些晓得真相的买家 仿佛“一个愿打、一个愿挨” 。在56号摊位,贴有SGR“洛杉矶-上海”标签且顺丰单号为92744117****的快递马上寄往广东,寄件人是用中国手机号的“baby” 。此时,1月11日晚上11时 。过了20个小时,快件在上海青浦香花桥营业点装车了 。依照快递信息,记者微信 联络了收件人胡女士,询问是不是需求维权 。她并未回复,随后的电话沟通中,她只说着一句话:“不需求,谢谢 。”“金盆洗手”后重返“鬼市”事实上,莆田工商部门对“鬼市”假货的打击从未 停留 。他们约谈商家,夜间 巡逻,2013年曾3个月 巡逻36次,罚款38万多元 。他们也试图寻觅假货源头,提出将专项行动“ 扩充到农村、城乡接合部等地域”,“ 加强日常排查”,并 威严查处一批违法案件 。莆田对安福电商城满怀 盼望,2015年,本地 宣告力求3年内让此处年网络销售额 打破1000亿元 。然而,监控器成了造假售假者打探情报的耳目,它们装在了作坊和电商卖家门口 。安福电商城的一名卖家直言这是“防工商局的”,“(看到)他们来敲门,我门不开,灯一关” 。为了 预防袭击 审查,程相还坚守着一项“大家都这么做”的 法令:货 竣工之后,马上转移到别处仓库,绝不留在作坊 。仓库也清楚如何“ 彼此取暖”,在与“鬼市”一条马路之隔的地下仓库,一名出租仓库的男子毫不 粉饰:“这么多人都做(高仿鞋),有工商来的时候,群里都会 告诉” 。在程相眼里,“抓鬼”有时也沦为个别执法人员的寻租生意 。他的作坊偶有执法人员上门,也不查封,只说 随便坐坐 。“谁没事会来你家坐坐?我懂什么意思 。”程相是个“ 知趣”的人,他送上“ 好处”,后来,一些熟了的执法人员也会 提议仿哪种鞋好卖 。程相苦于身在“鬼市”,他和中间商 彼此提防着 。有时送货,中间商不让他上楼,“怕我们晓得他在哪个房间,否则欠钱了,我们就会上门”,“这事儿也没法到法院打官司” 。电商平台也在夹击着售假者 。2015年8月起,阿里巴巴一年内撤下了3.8亿个产品页面,关闭18万间淘宝店,以及675家生产、存储或销售假货的 经营机构;与此同时,腾讯封停了超过1.1万例涉嫌售假的个人账户,鞋类为品牌维权的抢手品类 。吕申的亲友纷纷中招,她的弟弟开了一家高仿鞋网店,还没接单,店就被封了;她的舅舅忙于借身份证注册淘宝,另一些人则索性直接买了经营良好的账号 。她深知这存在风险,由于身份证持有者可能 将来某天会去 申述“被盗号”,说店是他们的 。本地鞋业人士 渐渐发现局面不妙:全国鞋类电商越来越多,竞争加剧;同时,有得制鞋原 材料,一年左右已从每吨1万元涨到两万元,利润越来越薄 。吕申最终不再卖鞋,她放弃了“鬼市” 。程相也觉得寒冬已到——他的订单愈发少得可怜,有时一天惟独一两双 。半年前,他转行跑运输,从“鬼市”出局 。但永远有人 盼望涌入这座“围城” 。一名6年前“金盆洗手”的“阿冒”向记者坦承:一度,他响应政府号召,做自主品牌,但同一条生产线做出来的鞋,挂名牌能卖500元,挂他的牌只卖150元,还卖不出去 。坐在茶桌前的他一脸无望,思来想去,他递过手机,屏幕上是红色的某款名牌鞋 。这个已损失数十万元的生意人说,他花了20万元,近期又找人去“开板”了 。6年没做过“阿冒”的他,此刻试图重回“鬼市”,再搏一次 。

yjldk 发表于 2017-2-8 20:30

很精典,谢谢! 难得的好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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